朱文英：如何应对供应商恶意质疑、投诉？

浙江省政府采购中心主任朱文英

“供应商作为政府采购活动当事人之一，在参加政府采购活动中，如果认为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损害，可依法提出质疑和投诉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采购法》赋予供应商的救济权利。但实践中，存在供应商恶意质疑投诉的现象，干扰了政府采购秩序，不利于采购人开展政府采购活动。”8月13日，由政府采购信息报联合政府采购信息网主办的“19届政府采购监管大会”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盛大召开。浙江省政府采购中心主任朱文英在采购人·军队·代理机构座谈会上就如何有效应对供应商恶意质疑、投诉这一话题进行了探索和分析。

强化采购人主体责任

“一般来说，供应商提出质疑可以分为标前质疑和标后质疑，标前质疑多为对采购文件的质疑，比如供应商的资格条件、采购需求、评分细则等。”随着政府采购体制机制改革的深入，注重强化采购人的主体责任，上述条件均由采购人制定，所以项目负责人的政府采购专业化程度、采购人的政府采购内控制度是否完备、是否严格地按照《需求管理办法》进行市场调查、进行一般性、重点性审查等直接影响采购结果，而各采购单位的政府采购岗位定期轮岗制度也使政府采购负责人的专业化程度受限。朱文英指出，浙江省政府采购中心一方面开设“浙江省政府采购大讲堂”，加大对采购人的培训力度，打造专业化政府采购队伍；一方面严把采购项目的需求审核关，以批注形式对采购文件的修改提出合理化建议，并明确相应的法律依据和可能存在的后果；另一方面进一步深化政府采购服务增值化改革，编制《浙江省政府采购内控制度》标准，为采购人制定“全生命周期”的政府采购内控管理制度提供参考。同时也建议有关部门深入开展政府采购综合执法大检查，将对采购人的内控制度建设、政策落实等检查结果与采购人的信用指标体系相结合，确保采购人的主体责任落到实处。

提高评审专家专业水平

“标后质疑，大多数针对评审环节。评审专家的专业水平、是否客观公正直接影响评审结果。”目前的政府采购专家库部分专家存在专业领域知识不专、政策法规知识和法律意识不强、年龄结构偏大等问题。朱文英指出，浙江省政府采购中心一方面加强政府集中采购透明化建设，2021年就开始将评审专家的打分细项随采购结果一并公开，实现了浙江省政府集中采购全过程公开透明；一方面加强评审现场管理，要求专家对投标报价偏低、在重要得分环节故意丢分、要求提供样品或演示的故意不提供等存在围标串标嫌疑的供应商一定严把审核关；另一方面加大对评审专家的评价管理，限制问题专家进入。同时也建议相关部门加快修订《专家管理办法 》进度，参考发改委最近出台的《评标专家和评标专家库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建立专家聘期制；净化专家库，对已存续二十多年的专家库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加强对评审专家的培训和能力测试，提高业务能力和职业素养；改变评审专家不对评审结果负责的现状，探索评审责任追究制。进一步规范评审行为，推动政府采购市场健康发展。

完善对供应商恶意投诉惩罚措施

什么是恶意质疑投诉？《政府采购质疑和投诉办法》（财政部令第94号，以下简称94号令）第三十七条明确了三种行为属于虚假、恶意投诉，即捏造事实、提供虚假材料和以非法手段取得证明材料，投诉人在全国范围12个月内三次以上投诉查无实据的，由财政部门列入不良行为记录名单，禁止其1至3年内参加政府采购活动。

朱文英指出，由于政府采购致力于促进市场公平竞争、优化营商环境、供应商几乎可以零成本参与质疑投诉，新公司注册的便捷低成本也降低了供应商的失信成本，导致94号令的处罚力度减弱，因此，有些供应商在提质疑和投诉时，经常以“推测”或“怀疑”的“事实”作为依据，给采购人、采购代理机构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近期，有业界人士提出建议，通过设立投诉保证金来防止供应商恶意质疑、投诉，但财政部在《对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第2269号建议的答复》（财库函〔2024〕6号）中明确，针对恶意投诉设立投诉保证金的做法将提高供应商的维权成本，不利于鼓励供应商依法维权。不过财政部门也表态，将积极推进政府采购法修改，研究完善对供应商恶意投诉或存在诬告、陷害、诽谤等违法行为的惩戒措施。

最后，朱文英建议：有关部门可以多跨协同与市场监管等部门联合出台供应商诚信体系建设制度，比如限制失信供应商及存在关联方关系的供应商注册新公司等。针对确认为恶意质疑、投诉的供应商，可以要求其承担项目的采购成本费用，比如支付专家评审、复议费用，采购人因项目延误而造成的损失费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