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国货 “民以吏为师”
“对于核高基产品绝对要实施强制采购。”徐焕东说,就IT产品而言,CPU、操作系统、中间件、数据库以及办公软件是整个IT系统最基础的东西,这类产品如果没有自主创新能力,不仅关系到经济利益,更影响国家的信息安全。中国IT技术起步晚,上个世纪这一类产品只能进口,但是现在龙芯已经研制成功,国产的操作系统Linux也逐渐成熟,正是需要支持的时候,对于他们不应该仅仅是“优先”采购,而应该是“必须”采购。
不少人认为政府强制采购自主创新产品违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对国外企业不公平,这其实是不对的。政府采购作为使用财政资金的采购行为,原本就有扶持本国科技进步的任务,号称自由贸易的美国也是这样做的。以当前最强大的软件企业Oracle为例,1977年,连同拉瑞在内的四个人筹资2000美元共同创办了一家名叫“SDL”(Software Development Lab,软件开发试验室),旨在为客户提供独立软件开发服务。随后,SDL公司获得美国五角大楼一个“Oracle”的项目,赚取了第一桶金,并更名为“Oracle”。“Oracle”中文即为“甲骨文”。现在,甲骨文公司已经发展为全球着名的软件企业,2007财年的年营业额超过180亿美元,业务遍及全球。试想,没有美国政府采购的强力支持,Oracle如何会有今天的成绩?
任何新生事物都是脆弱的,科技产品也是一样。比如龙芯CPU,它的主频可能比较低,也不兼容Windows。在正常的商业竞争中可能会失败,就算是评分时有政策加分也很难弥补差距。但政府采购不是普通的商业行为,不能只算经济账不算政治账,无论从扶持国产CPU的战略意义,还是从维护国家信息角度的安全诉求来看,政府都必须忍受国产CPU暂时的不完善,要给其完善的时间和资金,使其在应用中成长。
同时,政府采购对于其他市场的采购也有风向标的作用。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办公文字处理是WPS的天下,微软Word根本进入不了中国市场。据徐焕东教授介绍,当时最初使用Word的正是一些政府机构,政府使用后,企业和个人为了在文档格式上与政府兼容,纷纷转而使用Word,WPS的市场就被占领。2005年,政府开始推进正版化,各地政府机构和各计算机厂商都给了微软几十亿美元,微软的文档格式成了事实上的标准。
这个实例足以说明政府采购的“威力”。今天,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政府采购的强大推动力营造一个有利于自主创新产品的产业环境。以龙芯为例,它现在推广的主要困难是不能运行Windows,外加主频比较低,有些软件无法运行,这些问题在政府采购的强大市场面前都不是问题。如果现在政府能够强制规定所有涉密的单位都必须采购自主CPU计算机,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应用软件企业会为了占领这部分市场而开发兼容龙芯CPU的软件,计算机厂商会争相与梦兰公司签署OEM协议,负责整机的组装和销售。一些民间机构为了和政府的系统更好地兼容也会选择龙芯计算机,无形中一个产业环境就被建立起来了。最后很可能会导致微软也要修改其操作系统以适应龙芯的需求。
“ 但是在实际的采购中,却是另一种情形。很多部门不是根据要求,而是根据喜好购买产品。”中国工程院院士倪光南教授表示,比如办公软件,任何一款国产软件都和微软有相同的技术水平,所差的只是使用习惯。
徐焕东教授认为,采购人必须理解政府采购不是个人商业行为,只要国货能够满足使用需求,就必须采购本国货,而不是功能越多越好。为片面追求多功能而付出不必要的代价,绝不是政府采购的选择。只有在“功能”(而不是某种设计或特殊的技术规格)无法替代的情况下,才可能考虑采购非本国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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