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大IP之下特色小镇怎么谱新篇?
隶属黄冈,素有“窑州”之称的蕲春管窑镇,近来热闹非凡。近百位国际艺术大咖、学界翘楚相聚于此,共同参与了首届中国·管窑国际陶艺邀请展、“文旅创新”研讨会的开幕。艺术家们带来的各类独具匠心的艺术作品,更为驻地居民和外来游客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
在《纪念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主题雕塑面前,不少人按下快门,记录下这曾被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赞誉的“能影响人类灵魂的雕塑作品”。感慨于管窑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中国当代舞蹈艺术家滕爱民用自己独特的身体语言创作演艺了独具创新的行为艺术作品———《窑变》,演绎了一段思想与哲学的陶文化历程……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未来的管窑镇即将以国际艺术区的新面貌诞生更多惊喜。因为活动开幕式当天,湖北蕲春县已与重庆文商投资控股集团签订了“中国·管窑世界非遗艺术小镇”“管窑国际艺术村”等四大开发项目,希望让传承600多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管窑绽放“历史的反光”。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国内类似管窑镇欲打造非遗小镇的例子不在少数。比如:山西醋博园、雅安中国藏茶村、古北水镇、莞香小镇等不少依托非遗特色的小镇,正越来越多地活跃在人们的视线中。不过,在非遗小镇不断兴起的同时,业内也有一种声音表示,非遗形式能讲好特色小镇的故事吗?
当非遗遇上特色小镇
2016年7月20日,住建部等三部委发布《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计划到2020年,培育1000个左右各具特色、富有活力的休闲旅游、商贸物流、现代制造、教育科技、传统文化、美丽宜居等特色小镇,引领带动全国小城镇建设。
在业内看来,特色小镇本质上是一种以产业为核心的社区营造,产、城、人融合,生产、生态、生活兼顾的发展理念,而打造特色小镇的关键正在于“特色”二字。由此,具备非遗项目的地方天生具备“特色”基因,打造非遗特色小镇就成了各地方新的“风口”。
这也就是出现了文章开头所说的情况,诸如管窑世界“非遗”艺术小镇、山西醋博园、雅安中国藏茶村、古北水镇、莞香小镇等非遗小镇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国内各地。
对此,重庆文商投资控股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浪在“文旅创新”研讨会上表示:“中国的文化产业通过科技、金融、创意、艺术的融合,目前已经可以与发达国家在起跑线上比肩而立。新一轮竞争就要开始,而角逐的焦点恰恰是吸引全世界的创新资源。”
刘浪认为,创新的文化资源通过整合硬件、软件、创意、资本等要素,正在形成具有极大包容性和连贯性的文化商业生态系统,这使得具备开发价值的文化创造、寻找价值的文化金融、实现价值的文化市场三大环节逐步实现对接和交融。而非遗小镇是中国文化和自然遗产结合的新的爆发点,或在未来成为具有百亿级交易收入、千亿级交易流量的文创平台经济高地。
领易咨询总经理、建筑中国特色小镇商学院院长邹毅在接受《中国产经新闻》记者采访时也介绍,非遗小镇其实可以算是文化旅游小镇的一种,特别是在经济发展比较落后的地方,可能其最主要的特色就是存在一些历史文化久远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所以现在这种开发类型有很多。
非遗开发与产业化矛盾?
国内对于非遗项目的保护与开发,正在以各种形式展开。据悉,6月9日是第13个中国“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届时将有3700多项非遗活动在全国展出。而非遗小镇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地和聚集地,业内不少人都对它寄予了厚望,认为非遗小镇既可以成为一个产业空间,也可以成为一个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的生活空间,更可以成为一个独具魅力的文旅空间。
不过记者通过采访了解到,非遗项目的产业化开发业内有多种看法,非遗特色小镇的开发也存在一些难点。
邹毅认为,非遗项目虽然有很多特色,但是非遗项目开发的最大问题是产业化能力的不足,它的做工、手艺、制作工艺跟现代化、规模化生产有冲突,所以很难实现再扩大生产。这就使得项目体验性不是那么好,甚至有些项目不能跟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审美方式、休闲度假等紧密联系。
在邹毅看来,非遗特色小镇要开发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哪一种非遗项目是最适合做文化旅游、或者说这个小镇的核心产业、核心吸引力究竟是什么。但是目前不少非遗小镇的开发还存在泡沫,一些地方的非遗资源难以形成产业规模,更难以支撑一个小镇的发展。
考虑到非遗小镇与特色小镇的“同源关系”,上海大学文化新经济研究院联席院长赵迪在接受《中国产经新闻》记者采访时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目前国内的各类特色小镇,主要是以旅游开发为显见目标,背后的逻辑多为“地产模式”,这样的开发在前期经济效应会相对明显,但后期会出现“滞胀”,陷入房地产的泡沫周期中,这会导致特色小镇的开发运营商没办法沉下心来做长线发展。而地方政府在其中的角色也很尴尬,一方面希望有大额投资凸显政绩,另一方面开发出来的“小镇”却很容易“烂尾”,成为一个“笑柄项目”,这又有损当地政绩。
不过,以管窑世界非遗艺术小镇为例,刘浪还是直言了非遗项目产业化开发的可行性。比如:蕲春县原本就是医圣故里,管窑非遗小镇可以围绕中医药、旅游、养生等发展大健康产业方面,以“陶”为名,通过导入文化+金融+科技共融共生的产业生态链,将非遗资源进行再融合与匹配。同时,引入外来文化业态与资源,进行传统时空观的重塑,使得管窑世界非遗艺术小镇营造很大程度上将不再受到地域的限制,从而构建一个综合性保护与发展服务型平台,形成非遗IP的差异化与不可替代性。
非遗“老酒”怎么装新瓶?
缅怀漫漫岁月,凝聚缕缕遐想。最近国务院新闻办召开发布会,公布“中华文明探源工程”重大研究成果,以考古资料实证了中华大地5000年文明,中国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据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2017年,我国已经拥有39个项目跻身世界级非遗,项目总数位居全球第一,而国家级、省级非遗项目更是不胜枚举。
面对数量庞大的优质文化资源,到底如何将其有效转变成文化资产,怎么把非遗故事讲好,一直是业内和地方关注的实践方向。
刘浪在接受《中国产经新闻》记者采访时称,加快推进外部资源领域要素资源及其载体的引入与配套显得至关重要,这也符合“文创兴镇”的理念。在中国“文创兴镇”背景下的非遗小镇发展,必须着重于创新性与可持续性,推进城镇空间的景观优化与文创境营造,丰富其建设形态和人本内涵,这也是产业上首当其冲应该做的。”
中经博雅财经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国文化经济发展联盟执行理事何毅表示,中国的非遗资源种类非常丰富,在这么多项目中想要开发出经济价值需要进行产业指标设计。
譬如:记者梳理发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紫砂壶制作技艺所在地江苏宜兴,一直大力发展紫砂产业,2015年宜兴紫砂产业生产总值已经达到190亿人民币,成为了宜兴市的支柱及明星产业。
因此何毅指出,非遗项目的开发可以从线上线下实现联动发展。线上,利用全媒体宣传方式,引入互联网电商消费形式,拓宽非遗产品的消费渠道和消费网络;线下,一方面政府应加大对于非遗项目、非遗传承人的保护和支持,建立线下产业集聚地;另一方面,积极促使文化产业与金融创新相融合,通过文化基金等多元方式助推非遗项目和小镇的开发。
与此同时,赵迪对记者强调,区域经济的发展需要明确“第一”和“唯一”的关系。有时“第一”很棒,但不具有市场潜力,也不具有开发属性,“唯一”才是最重要的。比较健康的发展方式是把“文化提炼”--“产业支撑”--“文旅开发”三者统一考虑,融合在一起发展。这需要从全局经济的角度来看待,而不仅仅是从文化、旅游,或者特色小镇的角度上看。
当然对于非遗,国内现在还有多种不同的看法。比如:传统非遗保护者(政府、学界)是从“内容保护”来看待非遗的,也提出要“生产性开发”,但主体思路还是保护传统工艺,帮助宣传、拓宽销路,尤其是以非遗传承代表人入手的保护方式。
赵迪直言:“这没有错,但不适合经济开发。从文化新经济研究的角度出发,我们主要针对的是‘开发属性’,我们的目标重点不是‘文化形态’和‘文化内容’,而是提炼‘文化要素’运用在产业上,促进多类型传统产业带入高附加价值,进而带动区域经济整体发展。必须要把‘文化精髓’提炼出来,将工艺与时尚结合,以最佳的形态融入当代生活或是当代收藏(奢侈品),这样我们的非遗资源才会焕发国际化的力量。”(来源:中国产经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