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货币政策已经近极限 焦点变成财政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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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长假期间,纽约联储举办的第40届中央银行研讨会,见智研究所已经翻译了达里奥的演讲,事实上,整个会议期间,仍有其他许多精彩的演讲内容。费舍在10月5日的晚宴上做了主题为“美联储的国际角色”的演讲,此外,与会者还有易纲、萨默斯、杜德利等等来自全球的央行官员以及著名学者……此次主题仍是老生常谈的有关长期低通胀以及低利率的政策影响。
当我们被资产价格的大幅波动所吸引得时候,似乎本能地就会被“货币政策”四个字牵引过去,对于一些交易者与宏观研究者而言,任何有关美联储、欧央行以及日央行的信息,都存在着不可抗拒的牵引力。但事实上,近期有关货币政策的所有话题,似乎在许久以前就已然是板上钉钉的结果了。而BIS在今年的年报中也已经点名了这一点:
目前的金融周期面对着三位一体的潜在风险:
1.债务水平的积累:主要是新兴市场的私人部门债务以及发达市场的公共债务。
2.生产率增速的低下,金融周期的扩张促使一些资源被配置到低效的产业当中,比如建筑行业,而一旦开始进入紧缩节奏中,资源错配的后果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对经济的拖累不可小觑。
3.政策空间越来越小,不平衡不对称的政策反应困扰着政策当局。
如果要为这三个观点找到各自的网红代表的话,则是:达里奥、费舍、耶伦。
在提出了潜在风险以后,BIS的报告中还为中央银行辩护道:
中央银行承担了许多增长责任,人们对中央银行的期望值也很高:充分就业,保障增长,价格稳定,此外还有金融市场的稳定。这几年,很多非常规措施已经表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边界在越来越模糊。但对于央行而言,仅覆盖自身擅长的货币及金融稳定领域才是对中央银行公平的。需要明确中央银行的责任和政策范围,而其他的一些再平衡政策需要宏观审慎政策、财政政策以及结构政策来助力。我们需要维护央行的独立性,透明度以及责任范围。
事实上,在去年10月的线下沙龙时,笔者已然提到市场对于“货币政策”以及“非常规货币政策”的痴迷有些过犹不及。应该将目光转换至宏观审慎政策以及财政政策。因为中央银行实质上只是财政部的代理货币化机构:将当局的有期限债(国债)转化为永久久期债务(永续债,既现金),各类非常规货币政策工具莫不过调整市场中的核心资产久期而已,QE抽走了市场的久期(利率风险),OT与YCC则是调整久期,货币政策常态化与缩表则是将利率风险直接地返还给市场。在现有的宏观政策框架内,中央银行只是财政部的代理债务管理机构,这也是BIS所说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边界在越来越模糊。只是,中央银行干了财政部的活,那么中央银行把什么活“外包”给了财政部呢?
答案来自Theresa May……根据FT报道,特丽莎·梅对英国央行的低利率以及量化宽松政策表过态,她非常担心货币政策的“bad side effect”,其内阁成员乔治弗里曼对BBC说道:
“Theresa has been very clear this model of the emergency QE package, bail out the banks, stabilise the economy, has had a very profound effect on distribution of wealth,”
此外,英国财政大臣菲利普·哈蒙德将在两个月后发布备受关注的秋季声明,11月23日,新的基础设施开支计划可能会被确定下来,因为政府可以以更加低廉的利率融资。而之前的财政大臣奥斯本的财政盈余计划会被放弃。
那么,美国呢?就在10月5日,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Jason Furman发布了他在Global Implications of Europe’s Redesign会议上的讲稿,主题为:The New View of Fiscal Policy and Its Application
他在讲稿中提到:
财政政策的旧观点认为: 1.自由裁量的财政政策被货币政策所支配,仅仅作为稳定经济的工具,因为财政政策存在应用、效果以及退出政策上的时滞。 2.哪怕政策当局可以掐准时间点,自由裁量的财政政策仍然会不完全有效(李嘉图均衡),且存在一些副作用(对私人部门挤出以及高利率)。 3.此外,财政稳定问题需要被谨慎对待,最大的财政政策优先项应该是长期的财政平衡。 4.政策当局总是忽视1和3,但即便如此也应该至少确保财政刺激应该是短期的,在货币刺激发挥效果之前促进需求,支持经济,且最小化副作用及长期财政损害。
Furman在之后补充了“新观点”:
1.作为对货币政策的补充,财政政策作为反周期政策总是有益处的。 2.自由裁量的财政政策可以很有效,甚至还可能带来私人部门投资的挤入效应。它对利率提升的影响程度可能会带来盈余而不是赤字。 3.财政政策的空间相比于传统认知的空间要来的大。因为刺激可以自担成本,而且成本可能会低于预计。国家现在的财政政策空间大于过去;刺激也可以与长期财政稳固结合(而不是对立)。 4.更多持续的刺激,尤其是针对扩大总供给有效目标的投资,是合意的。 5.世界各国联合财政行动会带来更大的益处。
我们来看一看参议院预算委员会首席经济学家Stephanie Kelton的观点,下图是她多次参加学术研讨会时的常用图:
在上一次政府的收大于支的时间段,私人部门的赤字情况严重。
如明斯基所说:政府债不太会违约,无论是利息还是本金,都不会,因为政府有权发行债务计价的法币。
明斯基主义者毫无掩饰地在鼓吹政府增大开支来重新开启一轮公共债务周期……而且,似乎这么做可以解救央行与水火之中。因此,我们现在应该关注什么?
央行的资产端——由财政部发行的国债,而国债需求由开支进程决定。
财政部的资产端——税收,不平等问题与企业的离岸返还可能会成为焦点。
是的,现在不是应该谈论负利率、联储加息、非常规货币政策的时候,欧洲的大麻烦也绝非QE限度与德拉基的对策。未来真正的热议点必然是财政政策。